我见青山不如何,料青山见我亦如是。

jo乙女子博:空条X子(kujohot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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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切婶】雨

刀剑乱舞乙女(沙雕)向


  她离开本丸时,总是表情严肃却格外细心体贴的近侍先生不在身旁。而梅雨季节的景趣尽职尽责负责在庭院中洒落细雨,这一次,无人照顾的审神者总算记得自己查看天气、自己带上雨伞。她伫立在雨中,眸中仿佛流转过万千思绪,可最终还是放弃了撑伞遮雨,便放任自己被浇得湿透——她没再回身,包裹在纯黑制服里的审神者形单影只地渐远。


  压切长谷部从未想过,自己的头脑可以放空到在如此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为离开了主人身边而绝望。他仿佛被封印在某段时光的夹缝里,主动地、被动地、并且漠视一般地回顾着自己作为刀剑(人类)的一生。尽管如此,他也很少思考存在的意义之类的无聊问题,甚至不再对于曾被轻易拱手送人的心结耿耿于怀。当他终于意识到,他竟像是彻底遗忘了她似的,许久不尝思念的痛苦——打刀男子便匆匆收拾情绪,将数百年前的往事弃如敝履。


  审神者正淋着雨。她那和夜兔神威如出一辙的官方发售(划掉)特制红伞在方才已经交给了陪小夜出来看樱花的宗三左文字,大约是出于对这份恩情的感谢,他们便默许了她不声不响的离去。小夜在兄长撑开的伞下曾试图伸手牵住她的衣襟,宗三却阻止了他挽留。这座本丸过去也曾热闹非凡,可刀剑男士如今大多已不在此处,她要走,他们是拦不住的。宗三对着她浸湿的背影露出讽笑——曾经的审神者虽无意于他这天下之象征,却好像很怵他这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现在想想,那恐怕也只是她体贴地配合着他所表现出的自哀自怜吧。他紧紧攥着弟弟的手,心想人类的保证如此脆弱,刀剑之物若是将心交予人类,就必须残酷地意识到,人心易变,根本不存在什么美好的永恒。


  压切长谷部清楚地明白,审神者的身边没了他根本不行。她虽然是个灵术上的天才,却对管理本丸的公务等事相当苦手,也完全不会照顾自己。趁他不在的这些天,她是否有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呢?她会自己打扫房间吗?毕竟他去了太久,或许已经有别的付丧神自告奋勇担当起了照顾审神者大人的职责,可他们都不如自己与她相处得长久——如果忘了日常打扫除尘的话,等她察觉最心爱的手办上已经落了一层灰时,一定会藏起来独自哭泣的。


  审神者经过本丸的马棚,性情温顺的小云雀把脑袋探过来,舔了舔她的手指。青毛和新来的祝一号隔着木栏互相咬着尾巴,望月正拼命弯腰试图把掉落在矮墙外的半截胡萝卜叼起来。马儿在她阴霾密布的心境里俨然成为了放晴的一角。她走上前替望月捡起了它的萝卜,又突然想起,这里的马儿都不如狂奔的长谷部跑得快……


  (是否马儿要比人幸福,不必思念一些人,也不必悔恨一些事?在动物柔软包容的的触碰里,她放任自己以一种过分宽容的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


  压切长谷部背负一箱纸笔而来,他忘了自己在此地停留了多久。修行之余,他不停地给处于未来时间的主人写信,起初,他在安土城叙写着对现主的忠诚心。后来到了黑田那处,又絮絮写起了对织田的不满。再后来,他把一切都落在笔上——他写今天看到街上的女孩子穿起了新衣,那柄样一定很适合主人。随后他又写,主人无论穿什么都是完美的,在他压切长谷部心里所谓真理便是如此。他偶在信里品评当世刀匠与名刀,可也会写一写沿途所见的风景。他说自己学会了几种点心的做法,希望她能允许他回归之后做给她吃。他幻想着她品尝时可能会露出的幸福表情。最后那些信他只寄出了三封。


  审神者感到,发丝之间黏着湿哒哒的雨水,形成了某种沉重而压抑的胶质,随着风雨狂乱地摇曳。她的思绪在长发不顾一切的决绝舞蹈中也将要丧失清明。原本,离开并不急于一时。审神者依然拥有在本丸里绝对的权威,没有任何存在——除了她自己的心,能够成为她离去的阻碍。也因此离开对于她早已成为一种充满罪孽的乐趣,她从中摘取了饱含罪恶感的甘美果实。


  而某一刻,压切长谷部同样孤独地站在雨中。这位来自22世纪某个本丸、出于修行目的而再次涉入战国时代的打刀男士仿佛终于拨开云雾,却只得以窥见一场极致无聊的低俗恶戏。由此,他不仅憎恨起自己漫长顽固的坚持。从过去(未来)对织田信长的执念里,完整地映射出了自己的软弱。他的手里,正是自己颇为自傲的名物“压切长谷部”锋利的刀刃,足以刺破那已成历史的天下人的喉咙,从而彻底断绝未来(过去)的一切。雨落下时,刀锋的寒意胜过风雨。


  审神者撩开乱发,深深呼吸着本丸地界之外冰凉的空气。她穿越的何止风雨。直到她眼前再次出现了人类的社会一角前,她都闭着眼睛,带着祈求一般的姿态执拗地与本丸的方向背道而驰。


  压切长谷部最终并没有向被彻底否定的回忆中的误解挥刀。在旅途中,他寻得了全新的自我的概念。他的心间如今填满了在本丸的主人的姿影。固然,她身上也有身为人类的缺陷。固然,她比起古代的一方雄主倒是更为接近潜心钻研的药师、学者一流。名为压切长谷部的刀,如今已不为过去的阴影而束缚。对于如今侍奉的这位年轻女性的思念化为了他付丧神的力量。


  审神者,向离开的方向迈出一步。


  而长谷部,方才消除自己曾前来修行的痕迹,正从十六世纪的城池脱身。


  她想——压切长谷部不在的时候,没有谁能拦住她离开本丸。


  他想——有审神者存在的本丸,就是能让这一振压切长谷部安心的地方。


  离去的审神者与归来的付丧神,倘若此时相遇,狭路相逢,那必然是宿命一般悲剧性的玩笑。审神者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胜利者似的幸福——她踏入了充满活力的、喜悦而吵闹的人群。



  压切长谷部推开本丸的大门时,庭院寂静无声。只有屋檐下显得黯淡冷漠的宗三左文字,手里捏着她最喜欢的雨伞,苍白的手指在红色的伞脊上滑动。你回来的太晚了,她已经走了。对方每一寸饱经波折的青锋都仿佛在这样叙说。长谷部感受到了久违的压抑的怒气。


  “于是你就让她走了——一个人、不带雨伞,外面还是这种天气?”


  “我可拦不住她。”宗三慢条斯理地,像是在解释,一边把雨伞递给他。“等她遭过罪,下次就不敢乱跑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可我万一没能恰巧在今天这个时候赶回来!”


  对此,另一振打刀连白眼都懒得翻。


  (说什么傻话啊压切长谷部,谁修行还不是四天九十六小时整了。)




  于是,趁着长谷部外出修行,一个人偷偷溜出本丸去买最新发售的银魂公式书的审神者,与刚刚修行归来连斗篷衣装都没来得及脱下就匆匆赶来寻找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在万屋最大的ACG贩卖商店相遇了。他们的相遇与世间任何一对审神者和长谷部的组合并没有什么不同,从长谷部“主人您也不看看天气预报就连伞都不带地跑出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请您务必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吧啦吧啦吧啦——”和审神者“对不起长谷部长腿部最最最亲爱的部部我错惹我再也不敢惹可是只有今天出售的前五十本才有空知老师的签名噫呜呜呜——”开始。


  到宗三“她这样的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再到被毫无道理地派出去全天远征,红脸黄脸回来给主人准备了许多整蛊的伴手礼(。)的四队付丧神。


  这座本丸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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